垃圾分类丨迈向“无废城市”：比利时的经验
| 比利时 |
95%的家庭自觉开展垃圾分类，78%的垃圾得以循环再生，这一在零废弃进程中做到欧洲首位的国家，就是比利时。
比利时街景
比利时位于欧洲西部沿海，其全国陆地面积约为两个北京市的面积，人口为1143万。2019年人均GDP为46117 美元，约为中国的4.6倍，属于高度发达的国家。
比利时自上世纪90年代初便开始进行垃圾分类推广，时至今日，其零废弃表现已领先于其他欧盟国家。接下来，让我们看看比利时的零废弃进程，有哪些值得我们借鉴的。
| 一、垃圾分类现状 |
比利时全国分为布鲁塞尔首都区（Brussels Capital Region）、弗拉芒（Flanders）和瓦隆（Wallonia）三个大区（如图2所示）。每个区的垃圾分类模式虽大体相同，但各有特色，让我们依次来了解一下。
比利时行政大区地图
（一）布鲁塞尔首都区。
作为高人口密度、高城市化水平的首都区，布鲁塞尔自2000年开始实行强制垃圾分类，目前由Bruxelles Environment（负责制定废弃物预防和管理政策）和Agence Bruxelles Propreté（负责城市废弃物收集和处理）两个政府机构负责废弃物管理。在推行居民垃圾分类过程中，其做法有：
1）使用不同颜色的垃圾袋分装不同类型垃圾。
在布鲁塞尔区，垃圾需要根据不同的种类放入不同颜色的垃圾袋，如废纸和硬纸板应放入黄色袋子；空塑料瓶、金属包装和饮料盒（如金属罐头盒等）应装入蓝色的垃圾袋；厨余垃圾等有机废弃物应放入橙色袋子；未分类的垃圾则要放在白色垃圾袋里，且重量不能超过15公斤，袋子有30、60和80升的尺寸。
比利时不同颜色的垃圾袋
2）不同类型垃圾的收集时间各异。
政府每周一次收集黄色和蓝色的垃圾袋，收集后的垃圾会被回收利用。白色垃圾袋则是每周收集两次，随后被运送到焚烧厂焚化后转化为能量。装厨余垃圾的橙色垃圾袋则会在集中收集后进行堆肥。如果市民在允许的时间外扔垃圾袋、非法倾倒垃圾等，都可能导致高达250欧元的罚款。
（二）弗拉芒大区
弗拉芒大区位于比利时北部，占比利时陆地面积的44.29%，是欧洲人口密度最大的地区之一。弗拉芒大区早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就开始垃圾分类的尝试，目前是比利时三大区中垃圾回收率最高的。其垃圾回收率从1991年的18%已增长至2017年的69%。究其背后原因，值得注意的有以下几点：
1）日益完善的政策体系。
弗拉芒区的零废弃进程，离不开其与时俱进且日益完善的政策体系建设，具体来看包括以下几个阶段：
✅ 1986-1990：政策重点是最大限度地利用现有的焚化能力，并开始尝试城市垃圾分类。
✅ 1991-1995：全面实施垃圾分类政策。
✅ 1995以后：政策重点从分类处理逐渐转向源头减量、循环经济。
2）从量制付费体系。
弗拉芒大区的垃圾分类方式与首都区基本类似，但推行了从量制（pay as you throw），即基于产生垃圾的数量，居民需要为此支付相应的垃圾处理费用。除提供家门口收集可回收垃圾的服务外，弗拉芒大区还建立了密集的市政设施网络收集可回收垃圾（平均19户有一个可回收垃圾收集站点）。
家门口垃圾回收
3）有机物处理能力不断增强。
作为最早对有机物垃圾进行分类的大区，弗拉芒自上世纪90年代起便开始建立堆肥处理设施。自2006年以来，大约有40家堆肥工厂开工建设。
（三）瓦隆大区
位于比利时南部的瓦隆大区，在垃圾分类方面的表现相对落后，其垃圾循环再生率长期低于全国的平均水平。为推动垃圾的源头减量和循环利用，瓦隆政府于2018年3月22日通过新的废物资源计划（Walloon Waste-Resource Plan，PWD-R）。该计划设定了明确的垃圾循环再生率目标，如到2025年，硬纸板和玻璃的回收率均应达到95%。
瓦隆大区家庭生活垃圾循环再生目标
玻璃瓶回收点
为实现这一目标，瓦隆大区政府推出了一系列措施。例如，大区政府计划以公私部门合作的形式，于2019年投资6000万欧元创建一个专门从事塑料回收的部门，以期成为塑料回收行业的领军者。
| 二、垃圾分类总结经验 |
通过对比利时三个行政大区垃圾分类实践经验的分析，我们可以发现比利时在垃圾分类方面的成功离不开三个层面的因素，分别是政策立法、经济激励、以及社会参与。
（一）政策立法
1）政策理念与时俱进。
政策立法在比利时各地推行垃圾分类的过程中发挥着基础性的作用，且比利时各大区政府的废弃物管理政策是不断更新和进步的。时至今日，其废弃物管理政策都不再局限于对于已经产生废弃物的处理，而是将源头减量、循环经济等先进理念贯穿于政策和法律中。以弗拉芒大区为例，大区政府2018年制定通过的废弃物管理政策严格遵循公认的优先次序制度，将源头减量和循环利用的原则放在首要位置。
2）政策执行力度从未减弱。
为监督居民进行垃圾分类，执法人员会不定期于居民区、垃圾填埋场、垃圾焚烧企业等地方执法，如果被发现居民或者企业没有遵守当地垃圾分类相关法律的规定，那么就会被执法人员处以罚款。
（二）经济激励
除了未按要求进行分类会被处罚外，经济激励也是推动比利时垃圾分类的重要因素之一，如“从量制”（pay as you throw）和生产者责任延伸（Extended Producer Responsibility，EPR）、补贴、税收等制度设计。
以从量制为例，该制度通过购买标准化垃圾袋这一环节中实现。民众在生活中都需要购买定价中包含垃圾处理费的专门垃圾袋，或者支付额外的大件垃圾处理费。如在那慕尔，一个专门投放有机废弃物、容量25升的垃圾袋售价为0.3欧元，一个60升装可回收的塑料、金属和饮料盒的垃圾袋为0.15欧。装不可回收垃圾的袋子有30和60升两种规格，价格分别为每只0.5欧元和1欧元。但同时，废纸和硬纸板垃圾不需要放入专门的垃圾袋，只要折叠好放入硬纸盒或者捆绑好放在垃圾收集点即可，也就是说废纸和硬纸板垃圾的处理不需要付费。
（三）社会参与
环境教育和环境传播是比利时垃圾分类取得成功的一个重要因素。
1）覆盖不同人群的环境教育。
以布鲁塞尔首都大区为例，环保教育主要针对普通民众、学校以及专业人士 3 个不同层次展开，并依据不同受众的需求特点进行个性化的方案设计，做到有的放矢。如幼儿园主要是以播放垃圾分类为主题的动画片的方式开展教育，小学则是以实践的方式开展教育。
2）社会多元主体参与。
如在布鲁日，2015年，该市负责环境问题的政府官员米克·霍斯特（Mieke Hoste）与社会组织布鲁日食品实验室（Bruges Food Lab）联合发起一项旨在减少食物、厨余垃圾的计划。这项计划自启动起来，取得了很大的成功，使得布鲁日成为比利时国内在厨余垃圾减量方面的领先者。
结语
比利时的零废弃进程，生动地体现了政府、市场、社会多方的良性互动是如何高效推动垃圾分类开展的。其中，政府负责制度设计和执法监督，市场负责经济调控，社会则为在学校、社区、企业等场所顺利推行环境教育提供了重要支撑。
整理自《比利时垃圾分类成功的故事》
作者 | 陆健 中国政法大学 讲师
编辑 | 何晨阳
排版 | 袁倩倩
感谢万科公益基金会提供的资金支持。本文内容及意见仅代表本机构的观点，与万科公益基金会的立场或政策无关。
点击查看案例集